她爬起来就想去开门，磕嗒一响，阿明已经上锁，述尔匍匐在皮椅上，听到祝乐恪喊了句，“开车。”

黎姿跟着补充，“去鼎越。”

汽车缓行，车厢里异常沉默，祝乐恪把她扔在一边就没再讲话，述尔一个人慢慢地爬起来，整个身子都贴靠在玻璃边，捏着衣角垂着头，总算消停了。

黎姿缓和气氛，从副驾驶缝隙处转头看她，

“述尔还没吃午饭吧？要不要吃点东西？想吃柴火鸡？”

裴述尔心跳的要死，哪还顾得上吃什么，她偷偷摸向兜里的手机，手指摁在键盘。

“你不要害怕哦。”黎姿特温柔地哄人，“乐恪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们现在只是送你去宾馆，桕城那条路已经封了，今晚你回不去，明天通路的时候我找人把你安全送回去。”

述尔解锁手机，盲摁下一个1，再摁一个1。

“你太淘啦，一个人来岩县很危险的知道吗？还有三光院已经翻修了，人也换了好几批，所以你看不到以前的东西，来这儿没什么用。”

手指刚要滑下去摸索0，祝乐恪从那边探身过来直接把她手机夺了。

“你还给我！”裴述尔吓了一跳，哑着嗓子去抢，“把手机给我！”

黎姿看得叹气，回过身撑着窗框抚额。

祝乐恪瞥一眼屏幕，把手机举高，“报警干嘛，报警抓我？”

“我让你还给我！”

祝乐恪抓住她的双手，“裴述尔，跟你说了好几遍别主动凑上来，你好好上你的学读你的书，没人会管你，你主动来这儿，这不是凑上来找不畅快？”

述尔尖叫，“你个死玩意儿他爸的去死吧！”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贱人，垃圾，臭傻逼！我就是要报警抓你，把手机还给我你个畜生！”

她张牙舞爪地探过去，把祝乐恪抵在门上咬他，这动势和小时候他骗她跑走判官那次很像，拳打脚踹，要把他身上咬出血。

祝乐恪却被她逗笑了，懒散扯着唇角看她，他越笑她越生气，一口咬在他手腕上，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袖角。

祝乐恪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反倒撩她嘴皮看她牙齿，“怎么咬人呢，我看看牙齿长尖了没有，怎么咬的一点儿都不疼呢？”

“你去死！！！”

黎姿和阿明都朝后面看，黎姿揉了揉眉心，被后排吵得头疼，她瞅了眼侧视镜的跟车，已经从近郊一路跟他们到县城。

前方刚好是城区十字路，她叹着气对阿明抬颌，“就在路边停吧，赶紧停。”

汽车稳稳停下，黎姿从窗外看到祝漾意从后车跨下来朝这儿走，她再次扭过头去。

祝乐恪把裴述尔抱在身前，姑娘死死咬住他，他拍着人后背，垂颌俯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

车门被打开，县城街道的嘈杂声响瞬间涌入，祝漾意倾身进来，揽抱过裴述尔的腰，“走吧尔尔，跟我下车。”

祝乐恪顺势把手机递给漾意，又主动放开述尔，看女孩红着眼圈被带下车，就转回头，再也没看她一眼。

直到车门被关上。

祝乐恪嘶一声，垂头看，手腕上正现着圆圆整整的一圈牙印，微微浸着血。

“这破孩儿牙口真好，皮都给我咬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