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都汇集着各厂房，旁边就是纺织厂，零件厂，路边堆着肮脏的积雪，有中型货车不断从各个路窜，没有红绿灯，车都开得野。

祝漾意不为所动，嗓音和情绪似乎都是淡淡的，“我告诉过你不要跑，你为什么从来都听不去？”

“我妈都不着我你算老几。”

“我现在还是好，我们找地方坐坐吧。”她朝街对面的育婴院看，“那是你老巢吗？你请我过去休息会儿？”

“明天回不去再说呗。”

他平静喊着“裴述尔。”

裴述尔与祝漾意对视，他睫下的瞳仁清晰倒映着自己的影，却没有半温度。

直线几百米经停着一辆SUV。

“这几天到都在封路，连汽车站的班车都停运了，你一个人坐着这野租大老远赶过来，你想要什么？”

车在俩人后开走，裴述尔把书包背上肩。

“尔尔。”

“那万一明天也回不去呢？”

“你今晚上回不去。”

祝乐恪和黎姿稳坐后排，这一路他们都是这样，作上观，不予涉，目送裴述尔从桕城平安抵达岩县。

“诶姑娘，差儿忘了，你钱还没给吧？”

“那明天总能回去。”

“行，到时候给你电话好吧，你也别抱太大期望，”

“你哥哦？”

她左顾右盼，“我说过来吃柴火的，那司机就带我来这儿了，这柴火在哪儿呢？”

述尔怔然抬，祝漾意正站在司机的窗，侧着钱夹。

裴述尔翻脸，双手拉着肩带往前走，“不愿意就算了，谁稀罕跟着你。”

祝漾意脸彻底冷下来，双手却依旧未从兜里拿，只转问，“你去哪儿。”

祝漾意俯视女孩杏仁一般的，她被雪风扬起的黑发贴黏在自己的外上，丝丝缕缕，又刮缠在他的下颌。

在他离自己一步之距的时候，述尔先发制人，用拳碰了下他肩，“天呐祝漾意，这也太巧了吧，咱俩居然在这儿碰到了。”

她把书包搁在鞋上，正准备拉拉链掏钱，旁侧突然响起一声清越的男嗓，

她把推拉门嚓一关，挎上书包带，默默不语地瞻视对街的大楼，后发动机响，司机把车窗摇下来喊，

风大，他额发在脸侧飞舞，整张脸被得愈发白皙无血，在雪景映衬下显得相当凛冷，他递过钱后就转额看她，里的温和淡去，换替上述尔看不真切的情绪。

述尔气腾腾往前迈，大叫“你别跟着我！”

“你总得回去吧，我跟着你不就行了？”

车里的两人将前方的一切都尽数看在里。

他就站在育婴院的街，裴述尔想绕开他穿过他，被他以平行路径稳沉地阻隔住方向，述尔调转朝另一边走。

尔努嘴，抱着书包下车，“那师傅你要是能回桕城给我说一声啊。”

祝漾意双手揣在外兜，压眉看她，“你来这儿告没告诉惠姨？”

她开手，也直起，却还在犟嘴，“不是说过来吃柴火的。”

黎姿偏问，“你知你哥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得着嘛？”

“而且你哪儿这么多问题啊？”裴述尔彻底不耐，皱眉瞅他神情，“拉着个臭脸烦死了。”

“你晚上怎么回去？”

裴述尔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地朝前疾步，祝漾意匀速跟在她后，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面包车上的男人冲她眨，

“哦，你等会儿。”

她犟嘴，“肯定告诉了啊。”

“跟你一块儿回去呗，这不见着你了嘛。”

“唉唷这大帅伙儿，连我都要避避锋芒。”

述尔垮肩，冲人悄悄竖了竖小拇指，祝漾意已经朝她走过来，下颌微微抬起，神情也逐渐变得冷峻。

“你我去哪儿！”

“多少？”

裴述尔抿着角不说话，脸上有一丝被抓包之后的尴尬。

她主动过去挽着祝漾意的胳膊诉苦，半边压在他前卖乖，竖起三指，“那个车臭死了，我旁边男的又特别烟，我了一路吐了三回诶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