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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人(2/2)

为什么意外降临时你会奋不顾冲上去以相替?你不是怨恨他吗?你对着他时,总是不得不轻拿轻放,小心再三,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去,好讨他心。你还计划着毕业后就要逃离他的掌控,毕竟对于谢鹤逸这人,最好的反抗绝不是歇斯底里的哭闹吵骂,而是谋篇布局后的一击必中,那如果他受伤了,不是对你更有利吗?

不知过了多久,孟臾趴在枕上慢慢睁开目都是素净浅淡的颜,纯白或者淡绿,鼻能闻到消毒药的味。她知这是医院病房,但不确定房间里有没有别人,也没着急动弹。接着,她又了一些时间,想清楚了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为什么呢?

重来,孟臾扪心自问,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冲上去吗?哪怕会受伤,会死。

心之所向,半不由人。

总不可能是因为菩萨显灵吧,陈墉摇摇,他还是持认为,一切表象之下都有不为人知的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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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见谢鹤逸还是在十多年前,他在俱乐玩儿赛车,速度过快冲车祸在病床上躺了将近两个月。当年他初茅庐,谨小慎微地跟在导师后在谢鹤逸的病房,见过他几回。

谢鹤逸十几岁时玩得很疯,颇有鲜衣怒少年郎的意思,而且都是不太要命的玩法儿,所以是医院常客。不知为何,没人,又或者是本没人得住,反正是好看不好惹的一个人,到如今已有十五六年了,只是离经叛付之一炬,愈见冷清,轻易不肯动声

无关挡灾,不是激,更非报恩,而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是因为谢鹤逸。

没错,他是她的无上渊,但也是她的峰回路转,一时之间,孟臾觉得内心像雪山一般的冰开始崩塌,有她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正视的可能呼之——

甚至……万一他死了,孟臾立刻痛苦地闭上,仿佛只是想想这可能,心搐起来,比肩背那痛多了。

她是他的。

很明显,答案是肯定的。

其实这么些年,陈墉谢园,多少听说过孟臾存在的作用。他是唯主义论者,本不信所谓替挡灾和分担业报这些莫须有的说法,在他看来,诉诸宗教不过是心理藉罢了,要是真有用,寺庙佛前大概得被绝症病人的家属跪满,但很奇怪,似乎就是从孟臾被接到谢鹤逸边开始,他就极少在医院见到这位常客了。

神志恢复清明,记忆也随之逐渐回笼,她受伤后,谢鹤逸痛惜的神不断地在她脑海里重现,反复袭击她的神经。孟臾艰难地抵抗着那不该有的弱,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她忽略掉了的。但是越想就有越多的细节冒来,佐证着她的猜测。可这是不对的,他禁锢你,把你当,还可能从未想过如何尊重你,不知从哪里一个声音在她心大声讥讽,难你是斯德哥尔综合征吗?

难得一回,还是因为孟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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