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逸的声音忽然抬，“你还会听我的话吗？”

他睁开看她，底竟然有血丝。孟臾只觉心着拧了下，“你……不想让我走？”

她亦是如此地懂得他，甚至是那近乎洗伐髓的细微受，他这个样，不是愤怒，是失望，是无力改变后的自厌。

孟臾把能收集到的碎片全用纸巾包起来，一趟趟丢到厨房，谢鹤逸老僧定般，半晌没有动。

她原本打定主意，并不想把一腔血都抛去，换他一舒心。把情这样廉价的给，不过是折辱自己罢了，但是……至少再向前走一步吧，或许能救他呢？

一声低到近乎微弱的叹息，“你都要走了，还我以后什么？”

太突突地个不停，谢鹤逸闭上睛，情绪像是已到临界。手肘无意间扫过矮几上盛满的玻璃杯，落磕在地面碎裂开，不规则的形状像是乍破的银瓶，孟臾吓了一，他却像是无所觉般，任由脚被洇。

她低眸，密密麻麻的酸楚在腔弥散开，“你……以后别把工作安排的太满，要劳逸结合才好。圣贤不都说了——形劳而不休则弊，用而不已则劳，劳则竭。你太累了，要垮的——”

谢鹤逸终于反应过来似的，弯腰探手过来，却被孟臾在空中一把抓住腕，制止：“你别碰——”

孟臾回过神，见地板上碎片繁多，回想了一圈，也没有趁手的工，只得先蹲下捡起归拢堆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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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只要说两句话就能解开这个误会，但不知是于何原因，孟臾没有立刻开解释。

孟臾不说话，杵在他前，旁观他反复调整坐姿——大概是不舒服，他前倾着，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手指叉握在一起，低垂着，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他前段时间太忙，稍有空闲都耗在了去溪和镇的路上，接着车祸住了半个月的院，病房里白天一直不断人，得到消息来探病的，来汇报工作的……尽他们都没再提那夜撞车的原因，孟臾却很清楚，从那之后他的情绪几乎一落千丈，力更是透支地厉害，本就瘦削的形看起来清减许多，连肩胛骨仿佛都削薄，翘棱地支着，后背衬衣凸乍起的幅度明显。

孟臾在他面前蹲下来，仰着脸问：“你我吗？”

“……小心伤到了。”他用伤缓解痛楚的样还历历在目，她实在是心有余悸。

角余光连过门旁那两只大的行李箱，孟臾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好像是误会什么了——或许是觉得她铁石心，怎么都捂不吧，明明他已经在改了，她却依然视而不见似的，甚至他才院第一天，她就迫不及待地要离开。

厅内空气就这样静默着，像一团化不开的胶。

吗？”

他是如此地懂得她，既然之前肯对他服顺意全凭她心意，那现在更加有恃无恐，敢一拧到底。不他怎么，她都要离开，更可悲的是，他四面八方全是斧钺刀铡，一动就会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