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缓缓松开箍在林惊枝纤腰上的宽大掌心，俯shen吻了吻她透着凉意的眉心，一颗心又酸又苦，连说话的尾音都微微发颤。

“我走了。”

裴砚转shen，xiong膛下呼xi急促，握着剑柄的手背上还缠着绷带，伤口因为掌心用力过度而有鲜血渗chu，他微突的hou结gun了gun，拧眉咽下口hou咙里汹涌漫chu的腥甜鲜血。

直到裴砚离去许久，林惊枝浑shen一颤，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样。

她伸手抹了抹脸颊上浮着的雨水，掌心shirun，也不知是不是混了泪水。

雨水越下越大，崔太夫人李氏已经被丫鬟扶到后院chu1理府中琐事，周氏由裴漪怜搀扶着，神情有些呆呆愣愣。

崔家上下虽早有准备，但依旧丫鬟婆子相互奔走，一片忙luan。

“娘娘，您同nu婢一同进去。”素儿在前面带路，林惊枝shen旁跟着晴山和青梅二人。

木门推开的吱呀声，混着淅淅沥沥的chun雨。

林惊枝shenxi一口气抬步迈入静悄悄的屋内。

烛光明亮，把房间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裴漪珍躺在榻上，她换了新的衣服，发髻也梳得整齐，脸上细细涂了脂粉和口脂，勉qiang睁yan看着林惊枝的方向。

“是枝姐儿吗？”她声音弱得低不可闻，脸上已经没有生气，xiong膛勉qiang微微有些起伏。

“大姐姐。”林惊枝走到裴漪珍的床前，jinjin握着她的手。

裴漪珍眨了眨yan睛，她yan中的景wu一片模糊，在林惊枝握着她掌心的瞬间，她缓缓抿chun笑了：“是枝姐儿来了，我记得枝姐儿shen上的味dao。”

林惊枝勉qiang朝她笑了一下，双膝发ruan跪伏在她的榻前，声音带着哭腔：“大姐姐，对不起。”

裴漪珍勉qiang伸chu手，摸了摸林惊枝渗满泪水的脸颊：“有什么好哭的。”

“我这shen子骨就算是不中毒，也jian持不了几年，不过是早些时日罢了。”

裴漪珍声音不大，说话声断断续续，本已经没有什么生机yan睛，在看到林惊枝时像是回光返照一样：“枝姐儿。”

“方才我zuo了一个梦。”

“梦中我看见漪怜姐儿被毁名声，坏了清白，被裴氏宗族送到家庙，没几年就死了。”

“裴砚去了战场，枝姐儿你不见了，受了很多苦难。”

“我倒是多活了几年，可若梦里的一切真实发生……”裴漪珍声音顿了顿，凉薄笑chu声来，“还不如用我的死，换漪怜平安，换你离开。”

林惊枝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她yan神呆滞看着裴漪珍，仿佛shenti里的魂魄被人ying生生chouchu。

“原来姐姐梦见了？”她伸手轻轻整理裴漪珍有些凌luan的鬓角，yan中han着细碎泪光。

“大姐姐看到的，恐怕并不是梦，而是我和漪怜的前生。”

“漪珍姐姐对不起，你梦中的事情，其实都有真真实实发生过，若不是因为我的qiang行改变，你也不会受此苦难。”

“一开始的因果，就chu现在我的shen上，是我的大意连累了你。”

裴漪珍神情极短的怔了一下，然后缓缓笑了，勉qiang抬眸看着林惊枝，chunban抖得厉害：“傻孩子，我本就多活不了几年。”

“你救了漪怜，漪怜ma上就要成婚了，这一生也就够了。”

“而我这一辈子，为裴氏、为崔氏，shen不由己，也累了。”

“你走。”

“莫要回来。”

裴漪珍说完，握着林惊枝的掌心，渐渐松开，没了力气。

屋里，骤然响起素儿的哭声：“主子。”

林惊枝的shenti好似冻住了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带你chu去。”

崔家世子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shen材高大，是那zhong长相凌厉透着威严的男子，他小心翼翼俯下shen，把裴漪珍搂进在怀里吻了吻，语调嘶哑艰涩：“珍儿，等我回来。”

他看了一yan站在林惊枝shen后的晴山和青梅，沉冷的声音吩咐：“还不快些，扶上你们主子，跟我离开。”

晴山已经猜到林惊枝准备zuo什么了，她煞白的chun一抖，回过神赶忙扶起林惊枝：“nu婢扶您chu去。”

青梅yan中有犹豫闪过，她发愣的时候被晴山狠狠推了一下：“青梅，你还愣着zuo什么，与我一起快些带主子离开。”

崔家zuo的本就是燕北车ma行、驿站还有船舶水路的生意，若要离开的确有法子能尽量避开裴砚的yan线。

素儿见林惊枝要走，突然从怀中掏chu了一包粉末，撒在林惊枝shen上。

她压着声音：“少夫人，这是nu婢家主子之前替你寻来的除味的药粉。”

“能掩去你shen上的冷香。”

素儿缓缓朝林惊枝跪下，磕了三个tou：“nu婢家主子不曾看过去过的地方，日后就拜托少夫人了。”

几人从裴漪珍的屋中穿过一扇暗门，避开裴砚守在屋外的暗卫，再沿着一条极为狭长的隧dao，chu现在崔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