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枝忽然心烦意，她闭了闭，声音嘶哑：“裴砚，我告诉你，告诉你又如何！”

他前世究竟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林惊枝离开惊仙苑不久，裴砚就收到了暗卫送来的密报，他缓缓开封蜡的字条，眸光极冷。

裴砚抿，也没打算继续往下说。

虽然裴砚早就知晓这个答案，但听到林惊枝亲承认，就像有无数利刃狠狠他膛。

“有些事，我得一件件清楚。”

裴砚微微眯起眸：“无需，以她的不会莽然相见。”

但她的心思，本就不在裴砚上。

好在寂白不是过于莽撞的人，她想了许久，认同林惊枝的想法。

他依旧是病恹恹的模样，用帕捂着，长叹一声：“你不准备让嫂夫人知她真实的份？”

她和这位舅舅并没有见过，虽然听说阿娘和他关系极好，但是十七年过去，世事难料。

裴砚沉默许久，凉薄的目光透着落寞：“现在并不是时候。”

“我和百里逢吉之间，清清白白，天地可鉴。”

近来他的举动，格外怪异。

楼倚山摇：“我倒不理解，你有什么事需要清楚的。”

“他若亲自来燕北汴京，自然有他的目的。”

“你何须无端的猜测？”

“是。”暗卫不敢有片刻犹豫，恭敬退了下去。

“我同他自小相识，他的命是我救的，‘逢吉’二字，是我亲取的。”

“派人照原计划，让白玉京同沈家先接，告诉沈大姑娘，沈家祠堂里供奉的白玄月的真实份。”

书房寂静，楼倚山坐在角落里。

林惊枝气得抓他，咬他，他依旧不为所动。

砚，好端端的你在什么？”

“你萧家一脉，从你皇祖父开始，不就是为了覆灭五姓，得以权利的集中？”

等裴砚失魂落魄离去，她立吩咐孔妈妈寻个婆驾车，她要悄悄去药铺一趟。

对于裴砚的反应，林惊枝觉得十分捉摸不透。

药铺后院，寂白给林惊枝端来温，等她喝下后，她才声音愉悦：“小主。”

暗卫恭敬跪在地上：“若少夫人要暗中和白玉京相见，可要阻止？”

裴砚忽然松手，泛白的指节垂了下去，清隽的侧脸痛一闪而过。

“我知了。”

“你娶的妻是月氏皇族，份尊贵，就算是沈家血脉，但沈家并没有养过她一日。”

院里极静，林惊枝端坐在椅上，她眉心依旧有犹豫闪过。

“枝枝，告诉我。”

“新君是小主的嫡亲舅舅，婢只要同他取得联系，小主就算要离开汴京回去，想必不是问题。”

“你满意吗？”

“若他是寻找我母亲当年事的真相，我们再去寻他不迟。”

裴砚底忽然慢慢爬上一抹痛，他不知于什么心理，他在疯狂嫉妒，但他又不想承认。

--

“嫂夫人认回份，对你而言百利无弊，她照份是沈家嫡女，月氏若是册封，一个郡主的分位绝对跑不了。”

秋凉，风从开支摘窗，落在裴砚眉心上，他捂着心，忽然一鲜血了来。

“下去吧。”

“婢已经听说了，月氏使臣来了汴京，是新君为了以示诚意，亲自前来。”

有时半夜会忽然惊醒，伸手去摸她的脸颊，摸她的脉搏。

他在梦里觉魂魄始终飘着，百里逢吉同他作对，每每见到他都要破大骂，问他是否对得起自己的妻？

寂白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咙里。

于是林惊枝朝寂白摇了摇：“先莫要轻举妄动。”

“若他这次来，只是寻求燕北皇室的帮助，那他自难保，必定不会为了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辈，而放弃长久的利益。”

裴砚垂眸看楼倚山，他微掀的角压着一丝嘲讽：“你知我当初娶她是为了什么？”

楼倚山不知。

林惊枝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浇灭了她所有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