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毁了裴崔两家的姻亲关系，最好的两家恶。”

--

裴砚也不恼，修长的手指轻轻从她散在苏绣枕上的乌黑发丝过。

“她若想给裴漪珍这恶气，让她明日去崔家闹，闹到人尽皆知，由崔家主去沈家讨要说法。”

“裴家在中没有血脉，也只能选择有皇血脉的家族支持。”

裴砚推门，刻意放轻步伐走主卧。

茫然间，他脑中各纷思绪闪过，最后定格在林惊枝那张哭得惨白的小脸上。

裴砚慢悠悠穿过廊庑，最终在惊仙苑主卧门前停下。

林惊枝浑一颤，抿着没有说话。

“崔家有什么好贪图的，德妃崔氏在中又不得。”

豫章侯府林家百谋千计把她推他的视线，而他娶她不也是权衡利弊后，存了八百个心计策。

“没睡？”

“那沈家除了沈太夫人外，也只剩沈樟珩了。”

“而且你们裴家不是有意把二姑娘嫁沈家么？”

他是世人中的君，在她心里却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

“再告诉她裴寂的决定。”

“那些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

“你去告诉周氏，裴大姑娘在崔家中毒的事。”

第60章

如林惊枝所言，他的确冰冷无情，机关算尽。

屋中豆大灯烛，并不明亮，林惊枝小小一只蜷缩在宽大的床榻中央。

“这手段，的确恶毒至极。”

楼倚山听得半晌回不过神。

“若是真的。”

孔妈妈无奈摇了摇：“少夫人只把日日必吃的汤药喝了，就去榻上休息，也无需老在旁伺候。”

书房没灯，裴砚站在窗前的幽暗里，只有清冷月辉薄薄一层洒在他上，拉一清瘦修长的影。

楼倚山简直不敢相信瞪大睛：“这怎么可能。”

裴砚皱了皱眉，朝孔妈妈吩咐：“那去小厨房蒸一碗羹，端来。”

裴砚微微颔首：“少夫人晚膳可用了？”

“是。”孔妈妈行礼退下。

裴砚沉思许久，朝楼倚山否定：“不至于是沈樟珩，他若真想些什么使不这样下作的手段。”

白日她说的那些话，像一咒，一直盘旋在他脑中。

夜沉沉。

裴砚慢慢在林惊枝旁坐下，他宽大的炽的掌心，轻轻拍在她背脊上，语调格外温柔。

裴砚忽然自嘲一笑，他的确是个小人。

冷月悬在如稠墨的天穹上，不见半星辉。

“裴家若支持崔氏所生的二皇，你觉得会不会威胁到大皇的地位。”

孔妈妈恭敬站在门前，见裴砚走，赶忙躬行礼：“郎君。”

“主。”山苍声音在书房门外响起。

裴砚微嘲了声：“二姑娘不嫁不嫁沈家。”

“山苍。”裴砚声音泠泠如寒冰。

“沈樟珩这老狗难除了和月氏有暗中联系外，他还真想把五姓这潭搅浑？”

书房内幽静异常，楼倚山烦躁走来走去：“那还能是谁？”

“是，属下遵命。”

“他是嫌弃李氏这个前车之鉴不够刺激？”

夜，四周寂静。

嫂夫人一句话，鬼迷心窍的时候。”

裴砚忽然勾冷笑：“崔贵妃是不得，可裴家在天下读书人心中地位，不亚于沈家在军中威望。”

就连哪怕答应她会给裴漪珍、裴漪怜主，他也同样心积虑，把沈、崔、裴，三姓都算计其中。

裴砚角压着冰冷无情的笑，挥手让山苍退下。

当初娶她时，不就是看中她没落的家族和乖巧听话的。

裴砚走，只见她纤长的睫颤得厉害，掌心微微攥着衾被一角，这是她张时下意识的小动作。